爆珠。
*虎头蛇尾、有私设
*礼物存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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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早上小孩儿就憋了口气。
眉间捏出道浅褶,后槽牙一合打圈研磨。几次三番拿眼剜过来,搅和上秋风能沁透人脊梁。
怪他城府肚量都没到位,情绪半敛半收时反而状似做贼,刺棱棱地巴不得路人皆知——他怀里揣着窝火。
这事我早也有觉察,假模假样借从裤兜往外蹿烟盒的档口低头,躲过又一斜眼刀,故意没让他得着什么生动反应。
招耗子一样的咯吱磨牙更盛了。
也不知道风是在哪个方向瞎他娘吹,压顶似的扑灭火光,绕着弯顺宽袖口遛进来,再从衣摆四下撒出去。端得恼人又逼仄,还有点小凉。
长长那条倒霉孩子杵在马路牙上和我装不熟,离远远儿的开始从嘴里漏气发嗤。火灭一次,他声响两分,最后大概嫌气声太浅,又自顾自掺上后鼻音:哼哧哼哧。
我散出点余光睨他,不知他哪根无聊的自尊断线了,就随口侃一句。学得真挺像。
黎簇难得哑了半息蓄力,片刻回来神,硬梗着脖子中气十足送出脏字一个。
操。
我本不至落入这个境地,原因要倒着往前捋。
晨起喉头干饿,按我杜撰的醒盹基本法说来是缺口粮。我拐过黎簇很是柔和地这样那样讲了一番道理,本意不过是希望他有跑腿的自觉,省我半站脚程。
但他没有。
回想时我也奇了自己没睡醒的脑壳,竟和这逼孩子讲道理,还空给他个由头嘟囔我。
——抽烟死得早。正说着他把声儿拖沓又转了个弯。那什么爆珠…到底什么味儿啊,也给我试试呗。
我防着这招拐弯抹角,当下很是敷衍地冲他和气一笑。门都没有。
除却小猪哼哼那几下,黎簇嘴抿得异常紧实。小孩儿心里真能憋住事,回来半路没吭声。我走道中,他就贴矮墙根;我稍偏向他踱一步,他就压步子后退。着实避我如瘟。
我摸了摸口袋里那盒爆珠,心里被他的执拗刺得发痒,清清嗓子嚷唤。离那么远干嘛,过来点。
小孩儿冷笑,没挪窝。
你过来点。我加码。不是想试试吗。
黎簇眼里亮了一度,但头还不晕,没轻易相信。直到我转着腕子给他看手里的东西,他才重振旗鼓,雄赳赳气昂昂像斗胜公鸡般颠来讨食。
我一看他表情,没忍住乐了,指间夹根烟往他嘴上敲门样的捅了捅,擎起手等人叼稳。
黎簇在这种外道上聪明得邪门,才过过几次眼,把式就学的有模有样,两眼聚起晶亮的视线,约摸是有点儿期待。
我接着没走心地指挥他:你试到了珠子,就往下咬。
为什么?他没照做,双眼半眯着蓄起点怀疑,嘴里含混地问我。开始就咬?忽悠人也要讲基本法吧。
不然呢。我伸手去捻他唇边的滤嘴,抬眼对上那道没着没落的视线。珠子你尝完了,烟我可还抽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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